东坡诗云:可使食无肉,不可居无竹。
无肉令人瘦,无竹令人俗。
人瘦尚可肥,士俗不可医。
可见竹在苏轼心中的分量之重,同时也体现了竹在古代士大夫和无数文人墨客心中的特色意义。
竹,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珍宝,功能颇多,可作美食亦可入药,其用途之广我们是深有体会,同时也是中国文化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,“竹”早已作为中国文化精神一种象征,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赋予其愈加丰富的内涵和寓意。
竹之平易近人也突出其特别之处,既可走入寻常百姓家,融入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,也深受古代文人雅士的喜爱与追捧。
无论是诗词创作还是书法绘画,不乏竹的身影。
竹,枝杆挺拔,修长,四季青翠,傲雪凌霜,倍受中国人喜爱,与梅、兰、菊并称为“花中四君子”,同时与梅、松并称为“岁寒三友”,从古文人墨客,爱竹咏竹者众多。
一句句诗、一首首词、一篇篇佳作诉说着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对竹的情怀与吟咏,这是他们饱含真情的流露和直抵内心的告白。
或是兰亭盛会的见证者,“此地有崇山峻岭,茂林修竹,又有清流激湍,映带左右。
”;或顽强执着,坚毅正直,展现千古不变、万古常新的铮铮风骨,“咬定青山不放松,立根原在破岩中。
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”;或虚怀若谷,胸襟宽阔,传递心系苍生、枝叶关情的大爱,“衙斋卧听萧萧竹,疑是民间疾苦声。
些小吾曹州县吏,一枝一叶总关情。
”古人云,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。
古人对竹的喜爱不仅停留在流传千古的精彩诗篇中,在许多书画大家的笔下,竹也是独具一格,颇有意韵和风味。
竹清虚自守、以柔克刚。
画竹是中国绘画史上永不孤寂的主题画竹,其中墨竹,是中国特有的艺术表现形式。
我们都知道“胸有成竹”的成语,这不得不提到一个人,文与可。
他也是一个画竹高手,北宋时期,文与可的《墨竹图》视角独特,不拘一格。
一般人画竹赏竹大多以人习惯的角度来看来画,由下往上,适合于视线的行进。
画作中,只有一根主干,由上而下,呈S形,它的细枝不管浓密稀疏,都顺着主干的弯度在走。
从细枝长出来的叶子是整幅画的精华所在。
在其笔下,如剑如矢、浓浓淡淡的叶片,也和细枝一样,都随着主干的走势而行。
画中的竹子仿佛是活的,是有生命的,仿佛在“舞动”着。
文与可抛开“神似”“形似”这些问题,只以艺术家的直觉去画,“意在笔先”,在他来讲,每片叶子都是不可或缺的,它们化身为画中的粒子,簇拥着旋转的主干与细枝,共同谱成了一个谐和的、生命力无穷的小小世界。
同时,清代大诗人郑燮,也就是我们熟知的郑板桥,不仅是一个诗词大家,其书法、绘画造诣也是相当高的,可谓是“诗、书、画,三绝”。
其别出心裁,独创一种墨竹画法,他笔下的竹子画作有很多,比如说:《竹石图》、《墨竹图》、《修竹新篁图》、《兰竹芳馨图》等等,可以说画中竹子尽显其傲骨,“人如其画”。
其中最具有代表性,最能体现郑板桥的墨竹艺术成就、郑氏风格最为浓烈的作品,莫过于这幅《墨竹图》了,观郑板桥笔下的《墨竹图》,仿佛身临其境,清风习习、竹声萧萧。
这件画作初看觉得非常简练,画中寥寥数根竹子,但却给人如入幽篁之感。
同时,竹子在中国哲学史也有其一面之缘。
这就不得不提明代大儒王阳明了,也就是“阳明心学”的开创者。
在明代钱德洪《王文成公年谱》中有这样记载:五年壬子,先生二十一岁,在越。
举浙江乡试。
是年为宋儒格物之学。
先生始侍龙山公于京师,遍求考亭遗书读之,一日思先儒谓‘众物必有表里精粗,一草一木,皆涵至理。
’官署中多竹,即取竹格之,深思其理不得,遂遇疾;先生自委圣贤有分,乃随世就辞章之学。
”这便是格竹子的由来,而这个“格”代表的就是“格物致知”。
格物致知的意思是推理事物的原因,从而得到真理。
但是王阳明以为只要观察就可以得到真理,于是他在竹子面前坐了七天七夜,最后支撑不住,口吐鲜血,昏了过去。
或许这就是竹子的缘分吧,如果没有阳明先生格竹子,或者去格其他什么植物,还会有阳明心学的开创与流传吗?竹,有着不一般的中国传统文化含义,竹子四季常青象征着顽强的生命、青春永驻;竹子空心代表虚怀若谷的品格;其枝弯而不折,是柔中有刚的做人原则;生而有节、竹节必露则是高风亮节的象征。
竹的挺拔洒脱、正直清高、清秀俊逸也是中国文人的人格追求。
除此之外,竹子枝繁叶茂,高大挺拔,四季常青,这让其也寄寓了人们长寿安宁、平安繁荣、子孙兴旺的美好愿景。
寒来暑往,时代变换中,竹子其实也提醒当代人,重视绿化,保护环境,生活在绿色的家园里,才是真正的和谐长久和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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